*特傳同人。

*微夏冰夏。

*自創角有。

*其實是封存多年的社刊文。

 

我在左商店街的一個小店打工,我們這裡賣的是符咒、水晶等等,每個星期一至星期日的早晨到下午,是我的上班時間,幾乎每個星期日,我都會看見「他」。

 

「他」,是守世界有名的紫袍之一,並沒有到眾所皆知的地步,但是在與他相同年齡的學生們當中,他已經是很突出了。會有這樣的名聲,一半是因為他真的很努力,而且有能力;一半則是因為他的搭檔──黑袍的冰炎殿下。

 

沒錯,我說的人就是藥師寺夏碎。

 

他是位很有禮貌的人──這是我的第一印象,同時也是老闆娘及其他員工的想法。

 

第一次見到他,他是和他的搭檔一起來的,雖然兩人之間沒有說上任何一句話,但是我不覺得他們相處不好,相反的,我覺得那是不用說話就會理解對方想法的默契。

 

而那次,來結帳的是他,那時,我看見他的臉,發現是原世界日本人的面孔,他微笑著遞出要結帳的水晶,我才恍然大悟:他經歷過了許多事。因為17歲的他,有著與同年紀的孩子,截然不同的成熟神情。

 

在那個瞬間,我感覺他好像一個人,但我不知道是誰。

 

……我沒有家人,或許該說是,我對他們完全沒有印象。

 

我認識的人也很少,除了是我沒有進任何學園裡讀書,也是我不喜歡與人多交談的個性所導致。

 

所以我才會在一時之間想不到夏碎先生是與誰相像。

 

當我從方才的思考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驀然看見他們兩人已經走遠了。

 

 

……真不愧是人人羨慕的搭檔呢!

 

就連走在路上,都能看見夏碎先生是體貼的走在冰炎殿下身後一步的距離──這是大多數的人所不會注意到的細節,同時也是相處已久所培養出的默契之具象化。

 

之後的每個星期日,都會在中午時分看見他們,有時候只有其中一個人來;有時候是連一個人都沒看到,想必是在出任務吧!

 

對守世界,我也算是了解不少,像是以生俱來的知識一般,我竟然會把守世界與原世界,甚至是鬼界的種種事物,視為理所當然!

 

也因為如此,店面中許多進貨、買賣的事,我都處理得不錯。

 

……其實我對這些與生俱來的能力,感到莫名的恐懼,我不只一次的思考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我所了解這個世界的多寡,與我的年齡完全不符合?

 

而且,不只是一個人,是很多人都曾說我的情緒起伏並不會很大,換句話說就是沒有感情。

 

連我自己也察覺到了。

 

我不曾對特定的人、事、物,有十分強烈的情感;相反的,我總是淡漠的看著一切的改變,彷彿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值得我去關心的。

 

 

有一次見到夏碎先生,他和穿著黑袍的冰炎殿下,光臨我們的店面。

 

雖然已經看過很多次,他們的袍子上有任務中的破損,但是這一次,很奇怪的,冰炎殿下的黑袍上沒什麼缺口,他的臉色卻十分不好,同樣的,一旁的夏碎先生也是緊蹙著眉,一反以往的微笑從容。

 

即使如此,我仍然與平常一樣,在結帳之後,目送他們離開。

 

並不是我不好奇他們在任務中發生了什麼,而是我除了自身情感上不輕易起伏的個性之外,我也沒有資格去探討客人們的隱私。

 

然而,我有點在意,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到底是什麼?是夏碎先生配合著冰炎殿下的步伐而努力,還是冰炎殿下在任務中、課業上協助著夏碎先生?抑或者是,兩者都有?

 

 

意外的,隔天──也就是星期一──,我竟然在早晨的時間看到夏碎先生。

 

因為是早上,所以客人只有他一位。

 

當我還在思考他為什麼會在星期一的早晨買東西時,他毫不猶豫的向我走來。

 

「早安。」

他面帶微笑的向我打招呼。

 

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我還是禮貌的回了一句「早」。

 

他依然微笑著,沉默了一下子,便說道:

「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看到妳,妳不用上學嗎?」

 

我有點意外他對我要不要上學這方面很在意,所以我不得不多花點心思在這個問題上思考──有沒有上學,很重要嗎?

 

「我是在家裡自讀。這問題很重要嗎?」

我反問著,我是真的有這樣的疑惑,而不是客套話。

 

他愣了一下,收起微笑,嚴肅的回答著:

「很重要,因為像妳這種年紀的女孩,應該要進學院學習。」

 

……像我這種年紀的女孩?

 

我現在才想起來,我的外表是16、7歲。

 

為什麼會說外表年齡呢?因為我的思想成熟到,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只有十幾歲……

 

「……您是,夏碎先生吧?」

禮貌性的說了一遍他的名字,就算是眾所皆知,還是打個招呼比較好。

 

看見他點點頭,我繼續說著:

「您應該是學生,為什麼會在上課時間過來左商店街?」

 

他恢復成以往的從容,優雅的回答著:

「今天早上的老師出任務,實際上課的時間,是在九點半。況且,我有些符咒,昨天沒有買,今天來補齊。」

 

我想起來了,昨天兩人的情形似乎不太好,只買了幾樣就走了。

 

意思性的對他點點頭,他就先到一旁的櫃子去挑選要買的東西了。

 

這段時間,不算長,但是我還在思考剛剛的問題,就算我的想法再怎麼成熟,也應該會和其他人一樣,去學校上學,但是,我卻沒有。

 

是因為對學校下意識的排斥,還是因為……

 

我的思考很快的被打斷──在我看見夏碎先生向櫃檯走來的時候。

 

 

從那時候開始,他來店裡消費時,都會找我聊上幾句。

 

不過說真的,我並不是健談的人,往往都是他在引導話題。我並不在意,因為它所說的一切,是待在這所小店面的我,所不曾看過的。

 

ATLANTIS學院中的美麗風景、校舍、同學們之間的事情、原世界的平凡生活等等。

 

這些是我夢寐以求卻無法接觸的事物。

 

我不清楚,這是代表夏碎先生看出我內心對外面世界的嚮往,而提起的話題;抑或者是,他只是單純的找我聊天罷了。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很感謝他……或許應該說是,我必須感謝。

 

為什麼有這種直覺?不清楚。那不過是從內心所響起的心音、一個預感,如此微小以致於,被忽略。

 

 

很難得的,平常會來找我聊天的夏碎先生今天竟然默默的在櫥櫃挑商品,而且以冷漠聞名的冰炎殿下,竟然會有開口說話的一天……

 

 

他面無表情的向我走來,雖然看起來只是單純要結帳,但是他開口了:

「妳是……什麼種族?」

 

……聽到這個問題,我很難得的愣了幾秒。

 

他看見我愣住,有點不耐煩的重覆了一遍,我才開始思考起我的種族。

 

論外表,是人類。

 

但是我總覺得好像……

 

「我是人類。」

嘴角勾起職業性的微笑,回答著。

 

他聽到答案時,看起來有些錯愕。這時,夏碎先生走了過來。

 

「吶,冰炎,難得看見你在搭訕女孩呢。」

 

他一臉笑意的說著,後者臉上浮現紅暈,手上的物品抖落。他隨即反駁著:

「我、我沒有在搭訕!」

 

雖然這話題到了他們離開之後,我還是不清楚他要問的用意是什麼,但是之後再見到他們時,卻也不曾被提起。

 

 

最近的新消息,是與鬼族戰役之後,聽說冰炎殿下受了傷,現在不能出校園──至少,這是我聽到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可不可信就是了。

 

那次的戰爭過後,接連好幾個月,我都沒見到夏碎先生,可能也受傷了吧!

 

因為戰爭的影響,所以我們的商店在戰爭結束後的幾個星期停止營業了一陣子。

 

很難得的,我在左商店街上,少數開著的咖啡店外,遇見了許久不見的夏碎先生。

 

他似乎是知道我會經過這家店,所以在門口優雅的向我揮手,然後邀請我進去享用下午茶。

 

當我們進入咖啡廳,背景音樂是原世界的名作曲家──布拉姆斯的曲子。

 

我一邊欣賞著店內的擺設,一邊跟著夏碎先生到了角落的位置──畢竟我們都不太想引人注目。

 

說真的,在這個時刻,我有些好奇,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使得他會約我來咖啡廳?

 

才剛有這個想法,他就說話了:

「妳一定很疑惑,為什麼我要邀請妳來咖啡廳?」

 

見到我點頭,他便繼續說道:

「妳對妳的過去了解多少?」

 

愣了一下,我完全沒料到,他一語道出我心裡一直想要忘記的、對自己身世的懷疑。

 

……其實,我是知道的,在我的記憶裡,許多重要的片段,如被油墨潑灑到的破碎拼圖,就算拼湊出來,仍然不完整。

 

我知道的,我其實是知道的……

 

只是不願意面對而已。

 

「我……不清楚」

 

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紫袍,能夠給我解答。

 

他仍然是溫柔的微笑,這讓我的心情平復了許多。

 

「妳想知道妳的過去嗎?」

 

我依然點頭。

 

「即使要賭上妳的未來?」

 

猶豫了一下,我堅持的點點頭。

 

他收起微笑,嘆了一口氣,說著:

「妳……其實已經死了。」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我曾想過最壞的結果,但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原因!但是夏碎先生沒有絲毫停頓:

「我和冰炎,在某一次的任務中,遇見被鬼族污染的精靈,他已經奄奄一息。其實當時的我們放棄了想要拯救他的念頭,但是,在精靈的旁邊,有一朵花……」

 

雖然他沒有明講,我卻已經猜到,那位精靈是誰。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我的臉色,然後才繼續:

「那朵花,擁有淨化的功能,但是……使用它的人,會失去一部份的記憶,以及對外在事物的情感……我不知道我們的作法是否正確,但至少,妳就不會死。」

 

「所以,你們每個星期來店裡,是為了觀察我的情況?」

 

「……是的。我很抱歉。」

 

語畢,他勾起一抹難說的微笑。

 

我卻搖搖頭,人家救我是好意,就算我已經想不起來過去的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之前冰炎殿下問我問題的用意,似乎也得到了解答。

 

在得知自己是不歸於理的存在之後,我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什麼樣的方式,活著?

 

──這,是他們的隱憂,同時,也是我該思考的問題。

 

「冰炎他,其實希望妳不要背負著過去的記憶活下去;但是我覺得還是告訴妳事實比較好……畢竟,之後我和冰炎……可能沒有機會再來看妳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了悲傷,是因為冰炎殿下的事嗎?

 

「……妳接下來,要怎麼做?」

 

是隱居?是走向滅亡?還是與往常一樣的生活著?

 

──我隱約聽到他輕聲的問著。

 

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但是我不想,看到夏碎先生,甚至是沒有消息的冰炎殿下,他們悲傷的表情,所以我會選擇……

 

「我會和平常一樣,在那家店裡工作。」

 

『我現在,是活著的,所以,我要活的有意義。』

 

我在心裡這麼說著,因為我知道,他聽得見,況且我也希望,他能夠一心一意的為了他的搭檔所想,而不是為了我。

 

意料中的,他再度展開了微笑。

 

雖然我不清楚他們現在所經歷的波折,會不會有平息的一天,但是我想相信,想相信他們,擁有的未來。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談話。

 

 

Fin

 

***作者的話***

在整理文檔時赫然發現此文的存在!(原來我有寫夏冰夏嗎!?)

雖然說是社刊,但是並沒有印出來。(很多原因,我待在漫研社的兩年中都沒有出過社刊。)

另一篇是純自創,算是......悲文吧?

這篇文是短篇,沒有續篇,所以並不會有「浮生若夢--死」之類的下一篇(笑)。

好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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