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cp是荒x月讀、副cp是須佐之男x八岐大蛇
*但是內有蛇月和月蛇的描寫(雖然只有貼貼),請慎入!!!
*時間點應該算是在月燼宵宴結束後的月海,些許的囚禁play、玻璃糖,不過是HE
*我想寫鎮墓獸,以及感謝須佐也跟著來我庭院了,所以可能會有須蛇的番外?(不負責任宣言)
*可以接受者請往下
*
當金星與月亮漸行漸遠,夜空變得深邃,僅留一抹月色,孤單的被暗雲遮蔽。
群星不再歌唱,月光不再明亮,就連過去的記憶也不再純粹。
倒映著滿天星光的星海,壯麗卻肅穆,寂靜的令人生寒。
當重生後的月讀在謊言世界崩塌後,從月海中再度甦醒時,他對上一道熟悉卻又冷漠的視線。
「尊貴的神王大人竟然親自降臨我的月海,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月讀戴起謊言的面具諷刺著眼前曾經的學生,如今的真實之月成為代理神王,性格變得沉穩寡言,月讀在對方面無表情的臉龐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自己熟悉的情緒。
荒沒有開口說話,他只是輕輕抬起手,從半破碎的月海之外出現蔚藍的流星雨,月讀只覺得眼前被月光反射的光線刺到而下意識閉起雙眼,身體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吊掛起來。
尚未復原的身體上佈滿半透明的水晶,由流星化成的冰冷鎖鏈將他牢牢捆住,月讀的雙手被綁在身後、雙腿不穩的站立在地面上,吃痛的臉龐被迫以仰視的動作朝向荒。
月海的天頂漸漸出現裂痕,甚至還能看見外面星海的滿天星空,從謊言世界中被囤積下來的神力逐漸被流星的鎖鏈吸收,月讀感到輕微的暈眩,眼前的荒卻是漠然的看著這一切。
「還以為神王大人是有求於我才會將我喚醒,看來我是會錯意了……咳咳!」
月讀因疼痛而扭曲的臉龐執意露出自嘲的笑,束縛在他頸部的鎖鏈隨即收緊幾分力道,惹得他嗆咳出聲。
然而,待月讀喘過氣後,他發現頸部的鎖鏈鬆脫開來,他也終於從仰望的動作恢復自由,只有頸部留下的紅痕證實荒對他施以的懲罰。
原本以為荒是因他所受的疼痛而憐憫,月讀抬起頭再次看向對方,但荒望向自己的目光毫無波瀾,似是看著無關緊要的對象一樣,且依然不發一語。
他冷漠的反應卻讓月讀感受到體內破碎的神格中傳來陣陣顫動。
那是從未有過的興奮感。
月讀的臉上加深了笑意,不再只是由謊言堆砌成的假面。
「呵呵,沒想到神王大人竟然絲毫不留戀曾經的師徒情誼,真是冷血無情啊!」
他誇張的嘆了一口氣,隨著他的話語而擺動的身體卻馬上被流星的鎖鏈綑緊,身上所剩無幾的神力也全數流入鎖鏈當中,讓他連動個手指都顯得吃力。
荒的雙眼是冷漠的銀月色,倒映著命運的流向與生命的光輝,唯獨連一絲的憐憫都不願給予曾經的師長,更沒有面對仇敵的敵意。
「安分點。」
新任的預言之神終於開口,但他吐出的話語僅僅是冰冷的幾個字,聽不出情緒。
他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留下被流星鎖鏈束縛在乾涸月海的月讀。
「如果我拒絕呢?神王大人是否會讓處刑神再次將我封印起來?」
即使失去神力,月讀仍留有屬於謊言的力量。月海之下流動著透明的晶體,一根根的觸手竄出水面,變為月讀的模樣,他從背後環抱住荒,下一秒卻被對方用流星打散。
「……沒錯。所以別做多餘的事。」
荒動了動手指,月讀身上的鎖鏈又收緊幾分,令他不禁發出吃痛的悶哼聲。
但是月讀發現莫名的興奮感又湧上心頭,甚至一向冰冷的水晶軀體彷彿都升溫了幾度,他不禁從喉間發出輕笑,目送荒的背影離去。
獨自在月海中望著緩緩閉上的通道,月讀無法克制的大笑出聲。
原來自己還能體會到這種強烈的感情,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看來真實之月對他愈是冷漠無情,這種興奮就愈激烈。
沒想到重生之後竟然發生這種趣事,月讀改變了想要乖巧安分度過餘生的初衷,現在的他只想要追求更多由荒帶給他的刺激感。
不過首先──吞下謊言之力而稍微恢復力氣的月讀動了動手腕,流星鎖鏈在荒離開之後鬆脫了不少──該把這個惱人的繩子解開才行。
*
「哎呀!這不是我的好盟友嗎?」
花了一番功夫總算順利逃出荒監視的月海,月讀來到大陰陽師的庭院參觀,正好撞進八岐大蛇借住的房間,對方悠閒的啜飲著涼茶,抬眼望向不請自來的前盟友。
「真巧啊!聽說你被你的『好學生』關起來,該不會是逃出來的?」
被須佐之男用鐐銬剝奪大部分神力的蛇神雖然無法輕易離開這個庭院,但並不妨礙他依然擅長掌握一切有用的消息。
月讀輕巧的關上拉門,來到八岐大蛇面前入座,熟練的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我可不像你這位逃獄慣犯,自然是用正當手段申請離開的。」
「呵,這種拙劣的謊言大可不必,我們可是同類啊!」
八岐大蛇低聲笑著,馬上就揭穿月讀的謊言,櫻色的雙眼閃過一絲玩味,他白色繡著金線的袖口中竄出一隻小蛇,緩緩爬到月讀的面前,從他的手指開始纏上、濕滑的觸感隨著小蛇的動作來到手臂上。
月讀仍是一臉笑意,絲毫沒有謊言被拆穿的窘迫,他倒是對手上的小蛇感興趣,眼角瞄著小蛇的動作。
「作為許久不見的見面禮,這次可別急著拒絕。」
隨著八岐大蛇輕柔魅惑的話語,小蛇張開嘴巴、銳利的毒牙咬進月讀水晶組成的手臂。
沒有意料中的刺痛,在蛇的尖牙離開之後,月讀反而感覺身體輕鬆許多,沒有原本近乎習慣的沉重感。
「你可真是……給了一份大禮啊!」
八岐大蛇即使被剝奪大部分的神力,他仍然能夠分出些微的虛無之力抵銷月讀身上被荒的真月之力設下的禁制,這對重生的月讀來說,的確是一份不曾預料過的大禮。
「可惜我身為一個失去神力的小小惡神,恐怕無法給你同等程度的回禮,只能盡我所能。」
深知蛇神的本性,月讀不認為對方是真心打算救他,最有可能的是心血來潮,不過照目前八岐大蛇的處境來看,對方比較像是打算與他再做一次交易。
「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好奇你被關進去的緣由,正巧今天春櫻綻放,你不介意說來聽聽吧?」
對於蛇神簡單的要求感到疑惑,月讀輕輕眨著眼,隨即恢復平時的笑容。
「既然你不嫌棄,那就聽我娓娓道來。」
剛甦醒的月讀,前一刻的記憶只停留在謊言世界崩塌後,他不知道中間經過多少時間,直到再次甦醒時被無情的荒束縛在自己的月海,而且還被莫名封印了身上的神力,只能靠著微弱的謊言設下層層陷阱,暫時蒙蔽星海中的監視和掙脫困住他的星鎖,來到八岐大蛇的面前。
「唉,真是無趣。還以為能聽到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聽完月讀簡短的訴說後,八岐大蛇露出嫌棄的表情,真心感到失望的他朝月讀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尊貴的蛇神大人真是狠心,對於一個剛甦醒的小小惡神可不要抱著太高的期待嘛!我可是一醒來就被抓住了,所見所聞根本不及被禁足還能知天下事的蛇神大人……」
月讀一臉無辜卻滿嘴嘲諷的說著,八岐大蛇像是受不了對方的陰陽怪氣,一手掩住自己的耳朵,但總算沒有要趕對方走的意思了。
「不過,倒是發生了一件趣事。」
月讀話鋒一轉,語氣稍微變得有些亢奮,八岐大蛇疑惑的眨著櫻色的雙眼,拿起茶杯啜飲一口,帶著些許的好奇催促對方說下去。
「我發現當那位親愛的學生愈冷漠,我的神格會感到愈興奮呢!」
「咳咳!」
八岐大蛇被涼茶嗆到,望向月讀的視線是滿滿的荒謬和嫌棄,像是看見可悲生物的表情。
「在我身為預言之神和恢復惡神身分的時候,都沒感受過這種心情。你懂這種感覺嗎?」
「……月讀,看來你終於也變得和其他惡神一樣瘋狂了。」
雖然口中是這樣說著,但是八岐大蛇觀察對方半晌,卻沒有在他身上看見瘋顛的模樣,難不成只是單純醒來的時候頭被撞到?
發現八岐大蛇根本無法理解自己遇到的情況,月讀失望又誇張的嘆了一口氣,在這方面對方和自己的興趣大相逕庭。
「好吧!看來連我好心分享的趣事也勾不起您的興趣,那我真的無計可施了呢!」
「我也並非不感興趣,你不妨描述一下那種興奮的感覺?」
八岐大蛇原本以為月讀感受到的和自己類似,是他和須佐之男戰鬥時的興奮感,但是月讀沉吟半晌,描述起來的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荒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神格先是會有點刺痛。」
蛇神點點頭,面對須佐之男的雷光,他的神格本能的感受到曾經被雷電刺穿的疼痛。
「他對我吐出冰冷話語的時候,我的喉嚨會感到飢渴。」
八岐大蛇思索半晌,他對須佐之男似乎沒有這種渴望的感覺,他看著月讀的雙眼露出狂熱,隱約明白對方的興奮或許與自己並不相同。
「他攻擊我的時候,我的全身像是沸騰般發熱顫抖,眼睛變得酸澀,神格的疼痛讓謊言水晶像是要裂開似的,這種感覺讓我欲罷不能啊!」
八岐大蛇的表情愈發微妙,他聽完月讀的描述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同樣是惡神,對於興奮的定義竟會有如此差距?
面對月讀一臉『你懂嗎?』的表情,蛇神飲盡杯中的茶水,優雅卻堅定地搖搖頭,覺得對方沒救了。
「親愛的月讀,這與我所認知的興奮感完全不同。你的腦子怕不是也變成空有外表的水晶了。」
八岐大蛇修長的手指輕輕戳著月讀神格處的水晶,隨即被對方的觸手隔開。
「不如你來向我解釋,你所知道的興奮是什麼樣的感覺?」
「呵,你可別後悔。」
八岐大蛇朝對方勾勾手指,月讀帶著玩味的笑容站起身來到對方的身旁,幾隻小蛇纏上月讀的腳,在他的腳踝咬了一口,瞬間的麻痺感讓他不由得朝對方的位置跪了下來。
蛇神伸出手抬起對方的下巴,月讀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悅,即便對方是曾經的盟友,他也不想以低一等的姿態朝對方低頭。
像是沒看出月讀眼神中傳達的抗拒,八岐大蛇的蛇魔們接連纏上月讀的四肢,將他束縛起來,八岐大蛇露出愉悅的笑容,欣賞著對方因疼痛而掙扎的模樣。
「如何?你的神格有感到刺痛和顫抖嗎?」
「真不愧是八岐大蛇大人,我現在是憤怒到顫抖啊!」
月讀的觸手試圖攻擊纏住自己的蛇魔,但他身上僅存的力量和同樣被下了禁制的蛇神相比略遜一籌,他的抵抗顯得微不足道。
「別急著否定我,你愈是認真抵抗,愈能體會我所說的一切。」
八岐大蛇溫柔的捧起月讀的臉龐,讓他直視自己的雙眼,同時,束縛住月讀雙手的蛇魔張開毒牙咬住他的手腕,將毒液注入他的體內。
「唔……!」
陣痛和席捲而上的酸麻令月讀呻吟出聲,不知何時起,月讀身上的蛇魔都放開對他的束縛,但是他卻維持目前的姿勢無法移動,毒液使他的身體失去力氣,連想要抬起一根手指都覺得艱難。
八岐大蛇欣賞完月讀驚訝和憤怒的目光,這才輕輕的放開雙手,向下滑到對方半披掛的灰色長褂,指腹仔細的摩娑起布料上的銀色繡紋。
「不得不說,我的盟友對於穿著的審美如往常一樣講究。」
「過獎了,我可比不上您呢!」
對於八岐大蛇故意的調戲,月讀只能咬牙切齒的回應,他沒有預料到八岐大蛇真的會對他下狠招,竟然為了向他解釋一個簡單感受而完全封住他的行動。
對於月讀的反應感到有趣,八岐大蛇故意學著荒束縛對方的方式,卻只能引起月讀的反感和怒意,由此可知,月讀所說的感覺是只有荒能夠給予他的。
難不成……?
八岐大蛇突然想通了什麼,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月讀看見他的表情只覺得被盯的發毛。
「你知道嗎,你現在感受到的是憤怒、是屈辱帶來的『興奮』。至於你面對荒所感受到的……」
八岐大蛇微笑著脫下月讀的外掛,隨著衣物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響,纖細的水晶手臂也裸露在空氣中,正當蛇神的手想撫上對方的手臂時,房間的拉門被突然拉開。
「你們……!」
須佐之男伴隨著閃爍的雷光,他震驚的眼神望向眼前的八岐大蛇和月讀,他們的動作讓須佐之男想無視也不行。
背對他的月讀衣衫不整,被脫下的外掛散落在地,身上只有單薄的黑色裡衣,半露出的後頸隱約露出粉色;而八岐大蛇輕輕蹙眉,眼中閃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好不容易要向月讀說明得出的結論,卻被不請自來的須佐之男打斷,八岐大蛇的喉嚨發出不明顯的輕哼,將目光轉回眼前的月讀。
蛇神無視一旁持著雷槍的處刑神,慵懶的伸出手,冰冷的手指勾著謊言惡神的脖子拉向自己。
彼此的臉龐湊得極近,八岐大蛇與他同樣冰冷地氣息落在蒼白帶紫的唇邊。
「給你一個忠告,那不是興奮而是心碎,我親愛的朋友啊!沒想到你沉淪在名為愛的牢籠了。」
月讀帶著笑容的面具出現裂痕,他瞪大雙眼望向笑得燦爛的八岐大蛇,但沒有等他做出回應,幾道從星海中竄出的深藍色鎖鏈將他牢牢捆住,月讀被拽回到荒的面前。
他好不容易整理好臉上的表情抬起頭,卻望進一片充滿怒火的銀色雙眸。
……難怪須佐之男來得及時,原來是因為荒的預言能力。月讀有些自嘲的想起自己早已失去曾擁有的預言之力了。
荒望向他的冷峻臉龐宛如覆上一層寒冬,眉頭緊蹙卻始終不發一語,原本躁動不安的流星落在月讀的眼前化為點點星光消逝無蹤,也帶走了月讀劇烈的心跳聲。
月讀動了動身體,試圖想從鎖鏈中掙脫,眼前怒氣未消的新任預言之神拉過他的身體,向後一退,彼此踏進無邊無際的星海之中。
另一方面,在月讀被荒拉開的同時,須佐之男的雷槍插在八岐大蛇的身旁,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蛇神怎麼會不知道,從須佐之男和荒的角度看過去,他和月讀的動作彷彿在接吻似的,尤其是月讀被流星鎖鏈拉走時、臉上錯愕的表情,加上蛇神故意伸出鮮紅的蛇信舔著嘴唇的動作,更是讓這個誤會多上幾分可信。
「八岐大蛇!」
呵呵!看啊!眼前這位處刑神氣到雷光都控制不住了。
「不愧是殘忍的處刑神大人,真是粗魯的動作。」
八岐大蛇優雅地順著自己的髮絲,朝方才被雷槍切斷的幾根碎髮投以遺憾的目光,修長的手指撫過白色底繡著紫金鱗紋的和服袖口,將沾染上的塵埃拂去。
下一秒,須佐之男抓住八岐大蛇纖細的手腕,用力的像是要捏碎一般,金色雙眼中的怒氣絲毫未減,反而因為對方毫不在意的舉動而更加憤怒了。
「蛇神,你不知羞恥!」
「我和老友敘舊罷了,誰讓你們沒禮貌的擅闖進來。我又怎麼不知羞恥了?」
八岐大蛇任由對方抓住他的手,連掙脫的動作都懶了,他順勢換個半躺臥的姿勢倚在軟墊上,帶笑的月牙雙眼嘲諷的望著須佐之男。
「你……!」
須佐之男被問得一時語塞,八岐大蛇微微抬起白皙的裸足撫上對方被黑色布料包覆的大腿,在上面撩撥起慾火。
「難不成你是認為我和月讀在做這種事情?連色慾惡神的慾念都不及正直的須佐之男大人半分呢!」
八岐大蛇低聲的嘲笑,他的嗓音落在須佐之男耳中產生震盪般的共鳴,後者用力朝對方一推,將他按倒在竹蓆鋪成的地面上,純白的髮絲和衣物如白花般在地上綻放。
「你一直都在用這種方式引惡神墮落嗎?」
須佐之男的手又收緊幾分,惹出八岐大蛇吃痛的吸氣聲,現在傷重仍未痊癒且神力又被封印的他,與須佐之男相比脆弱許多。
「處刑神大人何不試試?」
蛇神挑釁的抬抬眼,示意須佐之男看看自己的動作,他可是把柔弱的蛇神壓制在地上,且彼此的姿勢十分曖昧,就連八岐大蛇的和服前襟也散亂開來。
「……這可是你說的。」
須佐之男的嗓音壓抑著怒氣,幾道雷電不受控制的纏上蛇神的身體,惹出他的悶哼聲。
八岐大蛇一邊忍受著雷電給予的疼痛與刺激,滿意的欣賞起須佐之男逐漸對他展露佔有慾的模樣。
「取悅我吧!須佐之男,於是你將臣服於我。」
八岐大蛇張開嘴,吐出細長的蛇信是赤裸裸的邀請,須佐之男一手抓住對方纖細的頸部,他的雙眼除了原先沒來由的怒氣還多了幾分名為慾望的情感。
「是你該受應當的責罰,八岐大蛇!」
房間外雷光大作,在須佐之男架設的屏障下,沒有人察覺到這個房間裡即將發生的事,只單純認為是春天午後突如其來的雷雨。
只有身為家主的晴明,在多日之後突然驚覺已經很久沒看見八岐大蛇的身影走出房門,詢問須佐之男後,對方少見的支吾其詞,善於察言觀色的晴明果斷明白其中的緣由,於是也不再多問。
*
被荒帶進星海的月讀還在思考八岐大蛇留給他的話語,即使荒接下來會繼續將他囚禁起來,似乎也不再是他目前關心的事情了。
「……月讀。」
在他重生之後,荒是第一次呼喚他,這句稱呼果然將月讀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只不過,荒再也沒有稱他為『老師』了,這倒是令他感到有些……遺憾?
想至此,月讀破碎的神格再度傳來陣陣刺痛,就八岐大蛇所說,如果這份痛楚並非令他亢奮的感覺,而是心碎,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又被您抓回來了,看來這次您真的要讓處刑神封印我了。」
月讀再次戴上謊言的面具,笑得事不關己,彷彿自己只是即將前往別的地方郊遊似的。
聽見他的話語,荒卻收回他身上所有的鎖鏈。
月讀疑惑的動了動身體,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被八岐大蛇注入的毒液,被流星鎖鏈上的真月之力淨化了,但令他更加不解的是荒的舉動,為什麼把他抓回星海、替他解毒之後又放開他?
荒靜靜的看著他,沉默許久之後才再度開口。
「待在這裡半個時辰,你的力量會恢復。」
依然冷漠的嗓音迴盪在空曠的星海,幾顆流星掉落在海中發出輕微的聲響,荒的唇輕微的顫動了下,欲言又止的望向月讀,卻又緩緩垂下眼。
良久,他再度轉身背對月讀。
「你自由了,我們不會再相見。」
被天命困住千餘年的月讀,這句話本應是重生後的他最希望聽見的話語,他的神格卻在此刻劇痛到彷彿隨時都要裂開一般。
他試圖想說些什麼,總是能夠輕易說出口的謊言卻無法吐出半個字,喉嚨乾渴到近乎哽咽的程度,他全身發著顫,此時他才明瞭,那並非興奮,而是心的疼痛。
原來荒的冷漠刺痛他破碎的心;背對他離去的背影仍舊能傷害不再完整的神格;荒的無情讓月讀終於意識到:原來他也擁有名為『愛』的情感。
「荒……」
重生後的月讀第一次喚出對方的名字,荒的背影動搖的震了下,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卻沒有回頭。
「你就這麼……不願看到我嗎?」
月讀想起來了,他創造出謊言世界的時候也對自己說了謊,明明創造出許多不被他掌控的荒、讓他們自由成長,擁有各種不同的人生與未來。
但他真正想要的不是那樣,他只不過是想回到曾經的月海,再一次回到還不是真實之月的荒陪伴他的回憶。
試圖用局外人的角度觀察荒沒有遇見他的一生,月讀原本以為這就足夠了,但他終於明瞭這一切並非他真正想要的事物。
他是惡神,是充滿私慾的惡神。
謊言世界終究是謊言,不論對夢裡的人們、對追月神、對大陰陽師,甚至是對他而言都是謊言。
他既欺騙了眾人也欺騙了自己。
即使被荒厭惡也好怨恨也罷,他都能承受,這是他應得的一切。
然而,荒的冷漠卻刺痛他的心。
那道純粹的視線,再也不會望向自己了吧。
月讀像是終於理解到這個事實,放棄般地閉上雙眼。
清脆的碎裂聲從胸口中傳來,月讀失去所有的力氣朝後方倒去,陷入星海的海水之中,緩緩下沉。
耳邊除了泡沫夾雜著沉重的水聲,隱約聽見誰在呼喚自己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微弱的星光透過海面落在他的眼底,那大概只是自身水晶折射的虛偽光芒吧!
『如此可悲的,吾的半身。』
恍惚間,他看見美麗的謊言惡神哀戚的望著他,女神對他伸出手,明明是另一個自己,月讀卻沒來由的羨慕起身為純粹惡神的對方。
『是啊……連自己真正的慾望都不願承認,我連惡神也當不成了。』
月讀沒有握住女神伸出的纖手,他選擇再次閉上雙眼。
但是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牢牢的擁住他,將他抱出令他窒息的汪洋,那並非女性柔美冰冷的雙手,而是溫暖結實的手臂。
「……讀、月讀!」
一道焦急又後悔的嗓音,不停呼喚月讀的名字,星月交替之間,漆黑的視野被柔和的月光染成暖白,從命運之流走向他的孩子、對他露出純粹笑容的少年、站在對立面與他一戰的青年,在月讀疲憊的睜開雙眼時,化為倒映出自己面容的銀色月光。
「老師!」
荒顫抖的喚出久違的稱呼,他緊緊的抱住月讀的身體,溫暖的神力不斷注入到月讀破碎的水晶軀體,卻在月讀下意識的拒絕下消散在星海裡。
「拜託您……一次就好,不要拒絕我的神力……我知道您討厭我,我不會再來見你了……但至少,請您好好活下去……」
荒無助又自責的嗓音迴盪在月讀的耳邊,經過許久,月讀才明瞭這些話語的意義。
原來荒對他的冷漠並非真實,那是源於對月讀的愧疚和再一次失去他的恐懼,所以荒只能用漠然隱藏起自身的情感,試圖對月讀劃清界線只為了守護對方擁有自由的未來。
月讀吃力的抬起手,輕輕碰上對方的頭安撫,真實之月的神力在他的默許下終於緩緩流入他的身體當中,直到月讀的意識稍微恢復之後,他輕聲的開口說出真實的心意。
「荒……我怎麼會討厭你呢,你可是我,最喜歡的星星啊……」
聽見他的話語,荒驚訝的屏住氣息,環抱住他的雙手顫抖著,深怕這是月讀又一次的遺言。
「這一次,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我不會再離開您了,老師……!」
聽見荒的回應,月讀安心地陷入沉睡。
荒又加強了神力的輸出,確定月讀確實吸收他的神力之後,他才終於安心下來,望著月讀沉睡的臉龐和逐漸修復的水晶裂痕。
他想起月讀重生時的情形,當時的自己失去過對方一次,不知道再一次見面時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對方。
但是當月讀用著無關緊要的態度、滿口謊言的面對他,荒意識到──從他背對月讀的那一刻起,也背叛了月讀的期望。
他不再是月讀最愛的學生了。
既然如此,至少自己還能將從對方身上奪來的力量還給月讀,如果將這個意圖說出口,想必月讀會拒絕他,所以荒故意用著冷漠的態度面對月讀,囚禁對方的流星鎖鏈看似是束縛,卻是淨化虛無之力和將自己的神力轉化給月讀的媒介。
卻沒想到月讀不等轉化的過程完成,就逃出星海的牢籠,再一次尋求蛇神的幫助。
荒無法否認當時的自己被嫉妒與憤怒蒙蔽理智,所以強迫拉著月讀回到星海,冷靜下來卻又後悔萬分。
明明他只是希望擺脫天命的月讀可以自由的選擇活下去的方式。
荒沒想到他的態度和作法反而再一次傷害到月讀,甚至讓對方差點又破碎沉入月海,他才明瞭──原來月讀依然深愛著他。
「對不起……我不會再放開您了。」
輕柔的吻落在月讀蒼白的唇上,立下再也不會背棄的誓言。
星海的光芒變得柔和,朔月的黑影消散化為明亮的滿月,照耀在星海中的兩位神明身上,洶湧的潮水退去,化為平靜的海面。
永夜的黑暗再也不會寂寞,因有明月與眾星相照耀。
*
後日談
*
「所以……你以為被我討厭了,所以才對我這麼冷淡?」
月讀慵懶的躺在微涼的海水中,讓自身的觸手舒展在水面下吸收星海滿溢的神力,輕輕抬眼望向坐在他身旁的荒。
後者露出有點委屈的視線點點頭,愧疚的撫過月讀頸部、手腕的地方──那些曾經被流星鎖鏈勒住的部位,明明早已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沉默半晌,還是低下頭道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反而又一次傷害到您。」
「哼……」
月讀輕哼一聲別過視線,但其中一條觸手卻親暱的勾著荒的頸部磨蹭。
「我親愛的學生太過冷漠讓我心碎,若不是蛇神大人好心提點,只怕未來的我都被學生耍得團團轉呢!」
荒輕輕握著月讀的手安靜聽著對方拐彎抹角的指責,卻在聽見八岐大蛇的名字時,突然加深了力道。
月讀沒有忽略這一點。
「嗯?親愛的荒是在吃醋嗎?呵呵!難道以為我和八岐大蛇是那種關係?」
月讀翻身過來,側著身體枕在荒跪坐的大腿上,手指纏著對方的指節逗弄,曖昧的撫摸。
「老師,你和八岐大蛇當時是怎麼回事?」
荒蹙眉,聽出月讀話語中的隱瞞,他的心中不禁揚起不祥的預感。
「你想知道嗎?」
月讀轉成仰躺的姿勢躺在荒的膝上,濕潤的捲髮貼在他的臉龐,水晶色的雙眼帶著惡作劇的笑意望向對方。
他的學生安靜的點點頭,如果不看對方眼中暗藏的陰霾,還以為荒仍是當年懵懂乖巧的小神使。
「我好不容易從星海中逃出來,想去拜訪一下大陰陽師的宅邸,正巧遇見被軟禁的八岐大蛇。他幫我解開你在我身上下的禁制,作為交換,我把醒來之後發生的事情轉述給他。」
月讀簡短的描述與蛇神會面的緣由,到這裡都沒有一句謊言,荒在傾聽的過程中也察覺到月讀說的是真話,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脫下手甲的掌心溫柔的撫著對方沾著水氣的髮尾。
「……然後呢,當我說到被親愛的學生冷漠對待時,我的心中充斥著無以名狀的興奮感。為了找尋產生這個感覺的原因,謊言惡神和八岐大蛇一起合作進行一個實驗。」
說到最後,月讀的描述方式已經變成旁白的模式,有聲有色的用詠嘆的語氣訴說起半真半假的故事,然而荒已經掉入最初的語言陷阱,他認真的聆聽著對方,似乎把接下來的內容都當真了。
「為了證明惡神也有情感,八岐大蛇打算掌控謊言惡神,他讓蛇魔咬上對方,逼迫對方就範,失去反抗力氣的可憐惡神啊!只能任由蛇神脫下他的外衣……」
「……」
荒握住月讀手的力道加深不少,隨即又放開,月讀好奇他的反應而抬起頭望向他。
「怎麼了?你想問些什麼呢?」
月讀故作輕鬆的語氣詢問對方,像是優秀的導師引導學生說出正確的答案。
「老師……您喜歡八岐大蛇嗎?」
「呵呵!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怎麼做?」
聽見荒的問題,月讀忍不住笑了幾聲,沒想到在得知月讀的答案之後,荒沉默半晌,緩緩放開他的手。
荒面無表情的臉龐看似和平常無異,然而十分熟悉他的月讀看出他緊抿的雙唇和微微泛紅的眼角,銀色的雙眸露出惱意但更多的是悲傷,如果是少年時的他,恐怕就會流出清亮的淚水。
月讀看見他的表情,心中不禁閃過一絲痛楚,連忙坐起身、心疼的伸手撫著荒的臉龐,在對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以示安撫。
「好了好了,為師開玩笑的,不要傷心。」
荒將臉龐埋進對方的胸膛,輕輕蹭著,像是在撒嬌一樣。
任由荒對自己撒嬌,月讀溫柔的撫摸著對方的長髮,看見對方孩子氣的模樣,月讀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跟八岐大蛇沒發生什麼事,只是被他的蛇魔咬了幾口有些脫力罷了,我對他並沒有產生那種情感。」
「……蛇魔咬了您哪裡?」
「手臂啊、腳踝啊!只是這幾個無關緊要的地方,不痛的。」
月讀放柔語氣哄著對方,認真的解釋完當時的事情,荒這才再度小心翼翼的將手碰觸月讀,觀察對方沒有抗拒之後才轉為環抱的動作。
哎呀哎呀,孩子大了真是難哄。
月讀無奈的想著,但心中卻是一片暖意和憐惜,他終於發現眼前的荒對他仍是抱有好感,這個發現讓他十分欣喜,彷彿當年的少年神使終會回到自己身邊。
感受到月讀的喜悅,荒從對方懷中抬起頭,看見月讀眼中滿溢而出的笑意,他不禁看得愣了。
「我喜歡您。」
荒忍不住將自己的真心說出口,認真的凝視對方,月讀的大腦瞬間空白,他維持著平時游刃有餘的笑容,幾秒之後,像是偽裝不下去了,從耳尖開始慢慢泛起粉色,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不少。
「……這是回報為師方才的舉動而說的玩笑話嗎?」
「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誠意,荒的手固定住月讀的後頸,緩緩低下頭,後者全身僵硬不敢動作,就連背後因為動搖而晃動的觸手也如石像般定格。
他感受到荒溫暖的唇在自己嘴角輕輕蹭過,凝視著他的清冷月眸觀察月讀的反應,在發現月讀並不抗拒之後,才慢慢吻上他。
「嗯……」
月讀感受著荒青澀的吻,主動伸出舌頭舔過對方的唇,得到他的回應,荒也緊緊擁住他深吻。
直到他們的唇瓣分開,月讀才發現自己又成了躺臥在星海海面的姿勢,壓在他身上、佔據他整個視野的是一臉認真的荒。
「荒。」
月讀對他露出笑容,伸手撫過對方的嘴角,冰涼的水晶手掌停留在白皙的臉頰。
「你一直都是我,最心愛的星星。」
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哄著孩子的話語,但荒知道,這是對方少見表露出真心的反應,於是他也不自覺的勾起嘴角,極淡的笑容如曇花一現,在月讀眼裡卻是亙古永恆。
「月讀老師……」
荒低下頭,執起對方的手臂,先是在手腕上落下一吻,再緩緩向上來到手臂的位置,觀察半晌,他張開口朝某一處咬了下去。
「唔!你做、什麼!?」
月讀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想抽回手,卻看見荒的眼中閃過一絲焦躁,水晶的手臂上被他咬出明顯的齒印。
接著荒的臉來到月讀的下身,後者驚覺不對勁想阻止,卻被荒一手壓住胸口,無法起身。
月讀感覺到他的腳被抬起,同樣的疼痛感從腳踝的地方傳遞而來,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荒的意圖──這些地方都是曾被蛇魔咬過的位置。
「就說了、被咬過的地方……嗯!已經不疼了……!」
「不行,能在您身上留下痕跡的只能是我。」
荒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月讀再一次發現他似乎會錯意了,眼前的學生明顯是在吃醋,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
月讀本想拒絕對方無意義的舉動,但是看見荒生悶氣且滿臉醋意的少見模樣,比往常的冷漠來得鮮活多了,不禁再次心軟的嘆了一口氣,任由對方咬他咬到滿意為止。
……之後因為某些原因在星海待上整整一天的月讀,痛恨此時的自己怎麼沒有狠下心拒絕,又是後話了。
*
三天後。
「哈哈哈!沒想到堂堂蛇神大人竟成了這副虛弱的模樣!」
打算拿回自己遺落的外衣而再次拜訪八岐大蛇房間的月讀,看見對方因與須佐之男激烈的床事之後只能渾身無力趴在床上的樣子,不禁毫不留情的嘲笑起對方。
「……呵呵,總比你被『親愛的學生』關回去還失去一身神力好。」
已經在床上待了三天的八岐大蛇,想要稍微挪動身體還是會拉扯到下身的痠麻,只能在嘴上嘲諷對方。
「嗯?你說的是這個嗎?」
月讀抬手輕鬆的喚出月海,屬於月亮的神力與謊言的力量同時滿溢而出,哪有什麼失去神力的樣子,分明還多出一堆不屬於他的力量。
八岐大蛇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前盟友,櫻色的雙瞳充斥著被背叛的不可置信,然而泛紅的眼角讓他的瞪視顯得毫無殺傷力。
「哎呀失禮!我可沒有向您炫耀的打算,看看您這副可憐的模樣……連我都有些不忍呢!」
月讀走上前來到對方的床邊,水晶的手指掀起對方身上的涼被,蛇神從衣物中裸露出的肌膚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哼!收起你自以為是的憐憫,沒事的話何不回去你的月海。」
八岐大蛇壓低聲音威嚇對方,僅存的虛無之力喚出幾隻蛇魔正對著月讀吐出蛇信。
「真可怕真可怕!」
月讀退開幾步,臉上仍是滿臉春風得意的笑容,他稍微觀察起對方的狀態,看來真的是非常慘烈,不知道須佐之男是壓著他做了幾次?只可惜現在的蛇神可沒辦法使用須佐之男的神力啊!超載的雷電反而還影響了蛇神的自癒能力。
好歹月讀和荒解開心結也有蛇神的一份助力,月讀好心的讓身後的觸手撩開八岐大蛇的衣物,打算分一些謊言之力給對方止痛。
「唔、住手!你在摸哪!嘶──」
感覺到冰涼的觸手從浴衣的衣襬下伸進裡面並纏上自己的腿,八岐大蛇下意識的掙扎起來,卻拉扯到痠痛的腰部,雙眼泛著水霧瞪著對方。
「只是小小的回禮罷了,別掙扎啊!謊言可是連痛覺都可以欺騙的。」
月讀故意讓觸手的尖端磨蹭對方的內腿,充分欣賞完八岐大蛇壓抑住呻吟的隱忍面容,這才專心讓觸手纏上他痠軟的腰部,緩緩輸入冰冷的謊言之力給對方。
「你到底、嗯……是來做什麼的!」
「哦?你不問我還差點忘了!我只是來拿回落在這裡的衣物,上次……」
月讀的話還沒說完,門外伴隨著雷鳴的巨響,緊接著是房門被拉開的動作讓房內的兩人嚇了一跳。
「……你們在做什麼!?」
須佐之男震驚的目光掃過兩人,接著停留在八岐大蛇臉色潮紅、櫻色雙眸佈滿水霧,下身的衣物卻被觸手撩開甚至晶瑩的觸手還持續在蠕動著的畫面。
看見須佐之男的表情,月讀像是看到有趣的東西般微微瞇起眼,嘴角的笑容加深不少,操控的觸手更加肆無忌憚的撫著八岐大蛇的下身,惹出對方的低吟。
「月讀!」
須佐之男轉過頭望向月讀,憤怒的雷電閃爍在四周,但月讀絲毫沒有懼意。
「真可怕啊!處刑神大人,惡神之間的情趣您可沒有阻止的權力啊!」
「那麼,我有嗎?」
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月讀轉頭一看,荒伴隨著星光落到庭院中,緩緩地走進房間還順道將房門帶上。
月讀迅速的收回觸手,動作快到讓八岐大蛇的雙腿還敏感的顫了顫,須佐之男連忙上前將對方凌亂的衣襬整理好──然後不意外的被八岐大蛇全力踹了一下,但八岐大蛇自己又因為拉到傷處而痛得喘氣。
荒冰冷的表情讓月讀頭皮發麻,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不少,他小心翼翼的走向對方,冰涼的雙手貼著荒的臉輕撫哄著他。
「小星星,不要生氣嘛!我只是跟蛇神開開玩笑。」
「喔,是嗎。」
荒的表情毫無破綻,發現眼前的大冰山又有更低溫的趨勢,月讀連忙踮起腳尖在對方的下巴吻了一下。
「荒……」
月讀輕聲的呼喚對方的名字,荒沉默半晌,在月讀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一手攬過他的腰部,低頭在對方耳邊低語。
「回去跟我解釋。」
看見荒軟化的態度,月讀連忙點頭應允,深怕對方反悔。
另一邊,看見原本神采飛揚的月讀面對荒卻是乖巧得像個兔子的模樣,八岐大蛇露出嘲諷的笑容打算好好嘲笑對方一番,卻對上須佐之男發出莫名怒氣的視線。
他安靜的觀察起對方的身體,十字準星的雙瞳像是要看穿衣物下的模樣,正仔細的思考觸手碰到哪裡、該怎麼消除這些痕跡。
看見須佐之男的眼神,八岐大蛇想起上一次看見這眼神的結果是自己被按著操到三天下不了床,腦中警鈴大響,他顧不得痠痛的身體,連忙朝床的裡側縮著身體。
「須佐之男!你別過來!」
須佐之男沒有理會八岐大蛇的反抗,反倒是因為對方的敵意而更加憤怒了。
「你不拒絕月讀,卻拒絕我?」
失去神力又身體狀況欠佳的蛇神,抵不過對方的力氣,被抓著雙手按到床上,纖細的腰身扭動著想避開對方,卻輕易的被按上敏感點而虛軟無力。
一旁的月神師生可沒有觀賞活春宮的興趣,荒一手打開星海的通道,攬著月讀就要踏進去。
腳踏到一半的時候,月讀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連忙轉頭朝八岐大蛇喊道:
「對了蛇神,你把我的衣服放哪去了?那件我還挺中意的要還我啊!」
八岐大蛇還來不及回話,月讀就被荒用力的拉向自己,在星海關閉的時候隱約還能聽見荒的話語:「別再想那件衣服了,我會送更好的給您……」
留下房間內沉默的八岐大蛇和須佐之男,當四周劈哩啪啦迸出雷光的時候,八岐大蛇臉上時常掛著的淺笑終於破碎,他看著怒氣值滿點的處刑神,不禁緊張的嚥了嚥口水。
「神將大人,冷靜,你聽我解釋……」
「無須解釋了,看來你上次得到的教訓還不夠。」
電流隨著須佐之男的話語纏上蛇神的身體,惹得他渾身顫抖,興奮的淚水被刺激到從眼角流下,反而讓須佐之男低喘一聲,低下頭咬上他脆弱的頸部。
房門外正在曬太陽的伊吹聽完整齣鬧劇,無聊的喵了一聲,離開了這一處的庭院,打算這陣子還是不要來這個充滿淫靡氣息的房間了。
只有再次於一週後意外察覺到這個秘密的大陰陽師無奈的按著眉角,希望這兩位神明不要哪一天激動起來拆了他家庭院才好。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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